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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耗神的融魂之後，總會伴隨隱隱頭疼。
眼前依然是那一丁點破土銀芽，小扇想起藤蘿的囑咐，嘆了口氣。就算妖帝傷勢再重，她也要尊重樹靈自己的意願。
指尖綠光又亮，她忍著頭痛，從銀芽裏抽出靈力。銀芽很快枯黃，蜷成一團。小扇迅速回頭，瑚珠還沒回來。她飛快掰開另外兩枚藤蘿果，把果核裝進儲物袋，又在土中埋入兩顆白果種子，一番操作，制成兩棵相差無幾的枯萎小芽。
將將完成時，輕快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。
“仙子，怎麽樣？能種出來嗎？”瑚珠端著一盤茶果走來。
小扇深吸一口氣，轉身說道：“不行，你看。”
瑚珠看到三棵枯萎的芽，臉色一沈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畢竟是蛇族聖物，也許只能由蛇族來種，我試了三次，都是一出芽就死了。”小扇沮喪說道。
瑚珠眼裏漫過深深失望，緩了片刻，她又綻出柔美笑意：“原來如此，有勞仙子了，用些茶果吧。”她把茶果盤擱在旁邊木案上，“我得把此事回稟君上，還請仙子在此稍候。”
“好。”見瑚珠離開，小扇終於松了口氣。
她搓了搓手，趕緊偷偷掏出靈藥灌下，暗自運轉調息。
這露臺就像個崖頂空中花園。欄邊一圈花壇，草木繁盛。憑欄遠眺，遠山橫雲，景色極好。小扇站在欄邊卻無心賞景，她一邊調息，一邊想寧可在妖帝面前在幹什麽，又擔心去監兵殿的銀螭。
忽然，草木葉間隱約傳來對話聲響。她本沒放在心上。但細碎聲音裏卻隱約出現了銀螭的名字，她頓時一凜，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起來。
“我就知道你會來找龍脊槊，我已等你許久了，銀螭。”說話人聲音壓得極低沈，像刻意所為，讓人分不出男女和年齡，聽不出本音。
“你是崖宮守衛？”銀螭的聲音全無之前那般幼稚。
小扇聽得一凜！銀螭在監兵殿跟人說話？！她再次集中靈識，試圖在草葉間紛亂細碎的聲音中，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更清楚。
神秘人不置可否，自顧說道：“龍脊槊，你母親的兵器，也是你們蛇族聖物，可吸收和釋放天雷。你需要它幫你扛龍門裏的天雷，助你化龍，對不對？”
“你到底是誰，為何知曉我族秘事？”銀螭的聲音冷冽下來，滿是警惕。
神秘人呵呵一笑：“就算有龍脊槊相助，你也未必能順利過龍門。我倒是有一神器，能保你必過天雷劫。你可願與我做個交易？”
小扇倒吸一口涼氣。
必過天雷劫的神器，聽起來很像劫命燈啊！
她不敢打草驚蛇，又怕聽錯，見周圍崖壁上生有綠樹，枝根在巖縫裏蔓延，她趕忙握緊一根長枝，閉上雙眼。
指尖綠光蔓延，靈識驟然轉移，與崖壁綠樹融為一體。
可惜崖壁綠樹靈力太低，她的視野十分模糊。沿著根系探索，她的靈識來到崖宮最底層附近的樹上。
這裏也有露臺，向崖宮裏看去，影影綽綽，黑暗模糊。
好在對話聲更大了。
“你我素不相識，突然許我這樣大一個好處，一看就是有陷阱讓我跳，你看我信嗎？”銀螭輕蔑一笑，“你省省心，去騙別人吧。”
“到底是年輕。”神秘人嘆了口氣，“你母親還盼你為她報仇呢。我想讓你做的，也是為母報仇。”
銀螭的聲音褪去輕蔑：“我娘如何去世的？怎樣報仇？”
“殺了所有白虎，包括白尋和白覓。”神秘人冷冷說道。
小扇驚駭不已！
莫非就是此人，盜走神器，謀害妖帝？！
她努力探看，但崖宮裏面再無草木，實在無法再進一步。
看不清那人模樣。
她心下焦急，幹脆回轉靈識。
下一瞬，她原身睜開眼，幾步踏上花壇，往露臺外縱身一躍！
高崖入雲，小扇飛快墜落，耳旁風聲呼嘯。她很快落到崖宮最底層，隨即禦風飛起，沖進這層露臺！
穿過露臺，便是石洞宮室。裏面豎著許多格架，擺滿琳瑯滿目的珍寶器物。
小扇飛快穿過一排排格架，四下尋覓。
又進一重石洞宮室，巖壁上掛滿兵器。
她一眼瞧見，銀螭站在一面墻下，手持一桿銀鱗長槊。
他回身見她，滿目驚愕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小扇四下尋覓，這裏卻再無第三人！
“方才與你說話的人去哪了！”她焦急問道。
銀螭遲疑了。
“說實話！”小扇厲色說道。
銀螭垂眸：“那人一說完，就原地消失了。”
“是何模樣！”
“那人裹著一件黑色長袍，頭上帶著兜帽，裹得嚴嚴實實，又站在角落裏，我根本看不清模樣。”銀螭指著洞室一角的陰影處。
“真的嗎？”
“樹妖姐姐，我沒騙你。”銀螭又開始撒嬌。
小扇無動於衷，仔細審視起他：“你悄悄藏在我身上進了崖宮，還說為報答我，來監兵殿幫忙找東西。”
眼前少年橫槊在手，張揚桀驁。尤其一雙赤色眼眸，狡黠幽沈，經過九百多年暗無天日的歲月，全無童年時的青澀稚嫩。
那桿槊上盤旋著長蛇，此刻她離得近，更確定之前融魂時沒看錯。
此蛇無角，卻長有四爪鰭尾。
小扇垂眸掃視：“傳說聖獸青龍有一子，是為螭龍。生而為龍，卻未長角。形似蛇身，卻有四爪鰭尾。它就是你的祖先？”
銀螭拿槊的手一緊。
“龍、脊、槊，”小扇擡眸，一字一字說得意味深長，“銀螭，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？”
銀螭面色微動，正欲說話，石殿外忽然傳來守衛腳步聲。
“有外客擅闖監兵殿！”
“戒備！戒備！監兵殿結界損壞，快去稟告！”
“大家分散！搜尋監兵殿！”
銀螭面色一變，低聲匆匆說道：“樹妖姐姐，我不能拖累你，我先闖出去！你就說發現有賊闖入才進來抓我！下次再見，我必會解釋清楚！”
說罷他提起長槊，槊桿瞬間纏繞雷電。他禦風而起沖向露臺，飛躍而出。
下一瞬，洞室裏閃出幾名守衛，緊追銀螭而去。兩名守衛來到小扇身邊，舉刀將她攔住。其中一個說道：“請仙子隨我等走一趟，解釋清楚。”
穿過崖宮內部通道，走上一層層臺階，小扇跟隨守衛來到崖宮最上層，妖帝寢殿外。
殿門口，守衛向二護法玄鵠通報了方才情形，又道：“賊子盜走龍脊槊，跳下崖宮潛入妖城！衛隊已派兵繼續搜捕！”
玄鵠頷首：“全城搜捕嫌犯。在妖城每個出入口設崗，一旦發現疑犯，當即緝拿。”
“是！”守衛抱拳退下。
玄鵠看向一旁的小扇，莞爾一笑：“仙子為何也在監兵殿？”
小扇坦然說道：“我發現那冒出一個不明身份之人，過去看看。”她指的正是那個與銀螭說話的神秘人。
“哦？”玄鵠疑惑問道，“方才仙子在寢殿露臺上種藤蘿，如何得知四層之下的監兵殿有闖入者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小扇遲疑起來。
聽得到草木送聲是她本能，但……這是妖帝寢殿裏啊！說自己能聽見室內說話聲，還隔了那麽遠，是不是太不合適？
萬一妖帝剛關起門說過什麽機密，八成會懷疑她是不是也聽到了。天地良心，她當時雖然聽到許多聲音，但只集中精神關註了銀螭那邊，其他的根本沒理會！
照直說，人家若不信，她平白惹麻煩。
但不直說，她為何知道監兵殿裏有賊，實在不好解釋。
小扇飛速思索，想找個看起來合理，又不麻煩的理由。
玄鵠饒有興致地看著她。
這時，一道聲音在寢殿門裏響起：“君上要見仙子。”
玄鵠側身讓開，見是瑚珠。
“好。”小扇捏了捏手，壓下緊張心緒，走了進去。
穿過幾重石洞宮室，他們一直走到最裏。
金絲水紋陰沈木案後，寧可正襟端坐。主位卻掛著一襲帷幔，映出若隱若現的人影。那人斜倚榻上，看不清面容。
小扇看了一眼寧可，他輕輕點頭，用口型說道：沒事。
她莫名放松了些，忙朝帷幔施禮：“見過妖帝陛下。”
那人說道：“吾久病纏身，恐儀容不佳，客前失禮，請仙子見諒。”他聲音溫文爾雅，但一聽便知，中氣不足。
“沒事沒事，陛下客氣了。”小扇忙搖手，見玄鵠和瑚珠垂首站在一旁，又問，“寧仙長的固元陣弄完了？”
寧可應道：“方才陛下與我對談良久，討論法陣之術。陛下的意思是，益魄固元丹只需服用最後一次，便能痊愈，放棄實在可惜。若一個月後實在找不到原料，再由我來相助。方才我只為陛下送了些靈力，尚未施陣固元。”
“那……陛下找我何事？”小扇偏頭又問。
瑚珠道：“君上聽守衛通報，得知仙子率先察覺監兵殿有異。君上深感好奇，還請仙子告知緣由。”在妖帝面前，她像換了個人，語氣端莊，全無平時的柔媚狡黠。
“其實……”小扇再次飛快思慮起來。
玄鵠探究地看來：“我聽瑚珠提過，仙子是天界樹靈。不知仙子是否會一種樹妖禁術——融魂？”
“禁術？”小扇愕然，“妖界禁止融魂？”
玄鵠笑道：“是啊。融魂能利用草木窺探機密，過去有不軌者借此作亂，害得妖界生靈塗炭。故先帝君下令把融魂列為禁術。”
小扇聽得驚訝，又聽瑚珠憤然說道：“九百多年前，蛇族亂黨就因得到一個修為高深的大樹妖相助，事事預知在前，掌握了崖宮所有動向，攪得妖界天翻地覆，崖宮卻束手無策！妖界遍布草木，總不能都鏟了吧！就算鏟了草木，但它們總能死而覆發，生生不息，樹妖能驅使草木，簡直後患無窮！”
見小扇面色愈加不悅，瑚珠忙笑道：“仙子，我絕不是在說您啊。您是天界樹靈，自是與那卑劣樹妖不同的！”
小扇深吸一口氣，沈聲問道：“你們所說的樹妖亂黨，叫什麽？”
“那樹妖參與蛇族作亂之前，在妖界還挺有名的，某天突然銷聲匿跡了，最後才被發現原來藏在蛇宮裏。她好像有個稱號，叫什麽來著……”瑚珠偏頭思索，終於想起來，“哦對！山娘子！”
山娘子！心臟劇烈跳動起來，小扇立刻擡眸看向寧可。
他卻波瀾不驚地回望看她，微微頷首。
小扇想起方才融魂所見的一幕幕，小銀螭哭著去找蛇宮石洞裏的樹妖，喊她樹妖姐姐。
她腦海嗡嗡直響，以至於才勉強聽清玄鵠的話。
“所以先帝君下令，但凡發現有樹妖融魂，即刻處死，以絕後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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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場耗神的融魂之後，總會伴隨隱隱頭疼。
眼前依然是那一丁點破土銀芽，小扇想起藤蘿的囑咐，嘆了口氣。就算妖帝傷勢再重，她也要尊重樹靈自己的意願。
指尖綠光又亮，她忍著頭痛，從銀芽裏抽出靈力。銀芽很快枯黃，蜷成一團。小扇迅速回頭，瑚珠還沒回來。她飛快掰開另外兩枚藤蘿果，把果核裝進儲物袋，又在土中埋入兩顆白果種子，一番操作，制成兩棵相差無幾的枯萎小芽。
將將完成時，輕快的腳步聲在背後響起。
“仙子，怎麽樣？能種出來嗎？”瑚珠端著一盤茶果走來。
小扇深吸一口氣，轉身說道：“不行，你看。”
瑚珠看到三棵枯萎的芽，臉色一沈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“畢竟是蛇族聖物，也許只能由蛇族來種，我試了三次，都是一出芽就死了。”小扇沮喪說道。
瑚珠眼裏漫過深深失望，緩了片刻，她又綻出柔美笑意：“原來如此，有勞仙子了，用些茶果吧。”她把茶果盤擱在旁邊木案上，“我得把此事回稟君上，還請仙子在此稍候。”
“好。”見瑚珠離開，小扇終於松了口氣。
她搓了搓手，趕緊偷偷掏出靈藥灌下，暗自運轉調息。
這露臺就像個崖頂空中花園。欄邊一圈花壇，草木繁盛。憑欄遠眺，遠山橫雲，景色極好。小扇站在欄邊卻無心賞景，她一邊調息，一邊想寧可在妖帝面前在幹什麽，又擔心去監兵殿的銀螭。
忽然，草木葉間隱約傳來對話聲響。她本沒放在心上。但細碎聲音裏卻隱約出現了銀螭的名字，她頓時一凜，豎起耳朵仔細分辨起來。
“我就知道你會來找龍脊槊，我已等你許久了，銀螭。”說話人聲音壓得極低沈，像刻意所為，讓人分不出男女和年齡，聽不出本音。
“你是崖宮守衛？”銀螭的聲音全無之前那般幼稚。
小扇聽得一凜！銀螭在監兵殿跟人說話？！她再次集中靈識，試圖在草葉間紛亂細碎的聲音中，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更清楚。
神秘人不置可否，自顧說道：“龍脊槊，你母親的兵器，也是你們蛇族聖物，可吸收和釋放天雷。你需要它幫你扛龍門裏的天雷，助你化龍，對不對？”
“你到底是誰，為何知曉我族秘事？”銀螭的聲音冷冽下來，滿是警惕。
神秘人呵呵一笑：“就算有龍脊槊相助，你也未必能順利過龍門。我倒是有一神器，能保你必過天雷劫。你可願與我做個交易？”
小扇倒吸一口涼氣。
必過天雷劫的神器，聽起來很像劫命燈啊！
她不敢打草驚蛇，又怕聽錯，見周圍崖壁上生有綠樹，枝根在巖縫裏蔓延，她趕忙握緊一根長枝，閉上雙眼。
指尖綠光蔓延，靈識驟然轉移，與崖壁綠樹融為一體。
可惜崖壁綠樹靈力太低，她的視野十分模糊。沿著根系探索，她的靈識來到崖宮最底層附近的樹上。
這裏也有露臺，向崖宮裏看去，影影綽綽，黑暗模糊。
好在對話聲更大了。
“你我素不相識，突然許我這樣大一個好處，一看就是有陷阱讓我跳，你看我信嗎？”銀螭輕蔑一笑，“你省省心，去騙別人吧。”
“到底是年輕。”神秘人嘆了口氣，“你母親還盼你為她報仇呢。我想讓你做的，也是為母報仇。”
銀螭的聲音褪去輕蔑：“我娘如何去世的？怎樣報仇？”
“殺了所有白虎，包括白尋和白覓。”神秘人冷冷說道。
小扇驚駭不已！
莫非就是此人，盜走神器，謀害妖帝？！
她努力探看，但崖宮裏面再無草木，實在無法再進一步。
看不清那人模樣。
她心下焦急，幹脆回轉靈識。
下一瞬，她原身睜開眼，幾步踏上花壇，往露臺外縱身一躍！
高崖入雲，小扇飛快墜落，耳旁風聲呼嘯。她很快落到崖宮最底層，隨即禦風飛起，沖進這層露臺！
穿過露臺，便是石洞宮室。裏面豎著許多格架，擺滿琳瑯滿目的珍寶器物。
小扇飛快穿過一排排格架，四下尋覓。
又進一重石洞宮室，巖壁上掛滿兵器。
她一眼瞧見，銀螭站在一面墻下，手持一桿銀鱗長槊。
他回身見她，滿目驚愕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小扇四下尋覓，這裏卻再無第三人！
“方才與你說話的人去哪了！”她焦急問道。
銀螭遲疑了。
“說實話！”小扇厲色說道。
銀螭垂眸：“那人一說完，就原地消失了。”
“是何模樣！”
“那人裹著一件黑色長袍，頭上帶著兜帽，裹得嚴嚴實實，又站在角落裏，我根本看不清模樣。”銀螭指著洞室一角的陰影處。
“真的嗎？”
“樹妖姐姐，我沒騙你。”銀螭又開始撒嬌。
小扇無動於衷，仔細審視起他：“你悄悄藏在我身上進了崖宮，還說為報答我，來監兵殿幫忙找東西。”
眼前少年橫槊在手，張揚桀驁。尤其一雙赤色眼眸，狡黠幽沈，經過九百多年暗無天日的歲月，全無童年時的青澀稚嫩。
那桿槊上盤旋著長蛇，此刻她離得近，更確定之前融魂時沒看錯。
此蛇無角，卻長有四爪鰭尾。
小扇垂眸掃視：“傳說聖獸青龍有一子，是為螭龍。生而為龍，卻未長角。形似蛇身，卻有四爪鰭尾。它就是你的祖先？”
銀螭拿槊的手一緊。
“龍、脊、槊，”小扇擡眸，一字一字說得意味深長，“銀螭，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？”
銀螭面色微動，正欲說話，石殿外忽然傳來守衛腳步聲。
“有外客擅闖監兵殿！”
“戒備！戒備！監兵殿結界損壞，快去稟告！”
“大家分散！搜尋監兵殿！”
銀螭面色一變，低聲匆匆說道：“樹妖姐姐，我不能拖累你，我先闖出去！你就說發現有賊闖入才進來抓我！下次再見，我必會解釋清楚！”
說罷他提起長槊，槊桿瞬間纏繞雷電。他禦風而起沖向露臺，飛躍而出。
下一瞬，洞室裏閃出幾名守衛，緊追銀螭而去。兩名守衛來到小扇身邊，舉刀將她攔住。其中一個說道：“請仙子隨我等走一趟，解釋清楚。”
穿過崖宮內部通道，走上一層層臺階，小扇跟隨守衛來到崖宮最上層，妖帝寢殿外。
殿門口，守衛向二護法玄鵠通報了方才情形，又道：“賊子盜走龍脊槊，跳下崖宮潛入妖城！衛隊已派兵繼續搜捕！”
玄鵠頷首：“全城搜捕嫌犯。在妖城每個出入口設崗，一旦發現疑犯，當即緝拿。”
“是！”守衛抱拳退下。
玄鵠看向一旁的小扇，莞爾一笑：“仙子為何也在監兵殿？”
小扇坦然說道：“我發現那冒出一個不明身份之人，過去看看。”她指的正是那個與銀螭說話的神秘人。
“哦？”玄鵠疑惑問道，“方才仙子在寢殿露臺上種藤蘿，如何得知四層之下的監兵殿有闖入者？”
“因為……”小扇遲疑起來。
聽得到草木送聲是她本能，但……這是妖帝寢殿裏啊！說自己能聽見室內說話聲，還隔了那麽遠，是不是太不合適？
萬一妖帝剛關起門說過什麽機密，八成會懷疑她是不是也聽到了。天地良心，她當時雖然聽到許多聲音，但只集中精神關註了銀螭那邊，其他的根本沒理會！
照直說，人家若不信，她平白惹麻煩。
但不直說，她為何知道監兵殿裏有賊，實在不好解釋。
小扇飛速思索，想找個看起來合理，又不麻煩的理由。
玄鵠饒有興致地看著她。
這時，一道聲音在寢殿門裏響起：“君上要見仙子。”
玄鵠側身讓開，見是瑚珠。
“好。”小扇捏了捏手，壓下緊張心緒，走了進去。
穿過幾重石洞宮室，他們一直走到最裏。
金絲水紋陰沈木案後，寧可正襟端坐。主位卻掛著一襲帷幔，映出若隱若現的人影。那人斜倚榻上，看不清面容。
小扇看了一眼寧可，他輕輕點頭，用口型說道：沒事。
她莫名放松了些，忙朝帷幔施禮：“見過妖帝陛下。”
那人說道：“吾久病纏身，恐儀容不佳，客前失禮，請仙子見諒。”他聲音溫文爾雅，但一聽便知，中氣不足。
“沒事沒事，陛下客氣了。”小扇忙搖手，見玄鵠和瑚珠垂首站在一旁，又問，“寧仙長的固元陣弄完了？”
寧可應道：“方才陛下與我對談良久，討論法陣之術。陛下的意思是，益魄固元丹只需服用最後一次，便能痊愈，放棄實在可惜。若一個月後實在找不到原料，再由我來相助。方才我只為陛下送了些靈力，尚未施陣固元。”
“那……陛下找我何事？”小扇偏頭又問。
瑚珠道：“君上聽守衛通報，得知仙子率先察覺監兵殿有異。君上深感好奇，還請仙子告知緣由。”在妖帝面前，她像換了個人，語氣端莊，全無平時的柔媚狡黠。
“其實……”小扇再次飛快思慮起來。
玄鵠探究地看來：“我聽瑚珠提過，仙子是天界樹靈。不知仙子是否會一種樹妖禁術——融魂？”
“禁術？”小扇愕然，“妖界禁止融魂？”
玄鵠笑道：“是啊。融魂能利用草木窺探機密，過去有不軌者借此作亂，害得妖界生靈塗炭。故先帝君下令把融魂列為禁術。”
小扇聽得驚訝，又聽瑚珠憤然說道：“九百多年前，蛇族亂黨就因得到一個修為高深的大樹妖相助，事事預知在前，掌握了崖宮所有動向，攪得妖界天翻地覆，崖宮卻束手無策！妖界遍布草木，總不能都鏟了吧！就算鏟了草木，但它們總能死而覆發，生生不息，樹妖能驅使草木，簡直後患無窮！”
見小扇面色愈加不悅，瑚珠忙笑道：“仙子，我絕不是在說您啊。您是天界樹靈，自是與那卑劣樹妖不同的！”
小扇深吸一口氣，沈聲問道：“你們所說的樹妖亂黨，叫什麽？”
“那樹妖參與蛇族作亂之前，在妖界還挺有名的，某天突然銷聲匿跡了，最後才被發現原來藏在蛇宮裏。她好像有個稱號，叫什麽來著……”瑚珠偏頭思索，終於想起來，“哦對！山娘子！”
山娘子！心臟劇烈跳動起來，小扇立刻擡眸看向寧可。
他卻波瀾不驚地回望看她，微微頷首。
小扇想起方才融魂所見的一幕幕，小銀螭哭著去找蛇宮石洞裏的樹妖，喊她樹妖姐姐。
她腦海嗡嗡直響，以至於才勉強聽清玄鵠的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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